女儿国的清晨总裹着层薄雾，子母河水泛着淡青色的光，岸边捣衣的妇人笑着打趣，说昨夜又有姑娘喝了河水，捂着肚子盼着添个胖小子。可这日子没过几天，就被一阵腥风搅了。那天先是落胎泉那边炸了锅，几个去打水的婆子连滚带爬跑回来，说泉眼被个红胡子老道占了，手里攥着根铁如意，说要喝泉水就得拿金银来换，少一个子儿就用如意敲碎脑袋。
这红胡子老道便是如意真仙，听说他哥牛魔王被孙悟空折腾得没了脸面，便想着在这女儿国捞点底气。他守在泉边时，眼珠子总盯着过往行人的绸缎衣裳，见着穿得阔气的就捋着胡子笑，遇着穿粗布的就翻白眼看天，活脱脱一副势利眼的模样。有回一个老妇人拿不出银两，哭着说孙女误喝了子母河水，他竟举起如意要砸，亏得子母河神显灵，一股水流卷着石子打在他手背上，才没让那老妇人遭殃。
子母河神显形时总带着股水汽，头发上挂着细碎的河珠，说话温温软软的，可护起这河水和岸边百姓来却硬气得很。她本是这河的灵体，看着女儿国的女子一代代靠河水延续香火，早把这里当成了家。见如意真仙这般蛮横，她夜里托梦给女王，说那老道占着落胎泉，是想掐住女儿国的脖子，以后生杀予夺都由他说了算。女王急得彻夜难眠，第二天就带着侍卫去泉边理论，却被如意真仙用如意扫倒了旗杆，还放话说要把整个女儿国的水都换成他的 “仙水”，喝一口就得拜他当祖宗。
这话传到天庭时，王母娘娘正坐在瑶池边修剪蟠桃树。她手指捏着花枝，听千里眼说那妖道在人间搅得鸡犬不宁，眉头就没松开过。旁人都知道王母最恨没规矩的东西，当年孙悟空闹天宫她都没饶过，如今一个小小的如意真仙也敢在凡间称霸王，还想动她册封过的子母河神的地盘，这不是明着打天庭的脸吗？她放下剪刀，对身边的仙童说：“去叫托塔李天王，带三千天兵，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我押上来。”
展开剩余46%天兵降到女儿国那天，如意真仙正逼着百姓给他建生祠，见着天上黑压压的云彩，竟还嘴硬，说自己是牛魔王的弟弟，天庭也得给几分面子。可等李靖的宝塔亮起来，他手里的如意 “当啷” 一声掉在地上，腿肚子都转了筋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。子母河神在一旁看着，轻声对李靖说：“他虽可恶，却也没伤人性命，还望天王手下留情。” 王母的声音从云端传来：“念在他是牛魔亲属，罚去看守天河千年，若再犯，定不饶他。”
如意真仙被押走时，回头瞪了子母河神一眼，那眼神里又恨又怕，却再不敢说半个不字。王母娘娘的身影在云里闪了闪，对女儿国的百姓说：“子母河乃天地造化，谁也不能私占，以后这泉眼便由河神看管，若有妖邪再来作乱，天庭绝不姑息。” 说完，云彩就散了，阳光落在子母河上，泛着比往常更亮的光。
从那以后，落胎泉边再没了红胡子老道的影子，只有子母河神偶尔显形，看着姑娘们打水时的笑脸，眼里满是温柔。女儿国的人都说，那天王母娘娘说话时，连风都静了，就像母亲教训完不懂事的孩子，既严厉又护着自家的人。而被关在天河岸边的如意真仙，每天看着河水东流，才慢慢明白，有些东西不是靠横就能抢来的，就像他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 “真仙”，不过是个跳梁的小丑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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